【梁祝同人】第六章
崇绮书院是旧地，谢道韫却没有先见故人，反而去了课室
“自古以来男尊女卑，先生乃是女流之辈，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，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？”王蓝田率先发难
马文才看似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卷，实则注意力都集中到谢道韫身上。谢道韫，宰相谢安的侄女，年逾三十仍未出嫁的奇女子。
马文才默念，母亲从未说过、却被南陵姨母提及的，她们的同窗。让他见识一下，与南陵公主并称建康双姝的，谢家才女！
“闻道有先后，术业有专攻。”谢道韫面色不改，依旧一副温和典雅的模样“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，不学无术者为卑。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，而面无愧色的道理”
“谢先生好酷啊！”祝英台眼神晶亮，一边鼓掌一边跟晋安咬耳朵“我将来也要......”
“敢问谢先生”晋安猛然站起身，神色晦暗
众人皆惊，谁也没想到晋安会朝谢道韫发难。
英台扯了扯晋安的衣摆，马文才握书卷的手紧了紧，王蓝田似笑非笑
“你要问什么我已知晓”谢道韫眸光闪了闪“想必南陵公主也已经得出了答案”
“世人皆道谢家芝兰天下无双，满身傲骨渊清玉絜”晋安眼底泪光闪烁，她高昂着头，背脊挺得笔直“谢家咏絮女也不过如此！”
谢道韫脸色一白，晋安草草行了一礼夺门而出
“晋安！？”英台连忙向谢先生告罪“晋安失仪，学生代她向先生赔罪”
“无妨”谢道韫尚在恍惚，她并不在意晋安的失礼，她知道她为什么生气
“咏絮才女也不过如此”王蓝田却抓住机会“是男人的就跟我走！”言罢，率先起身离席。路过马文才处，正对上他如矩的目光
王蓝田勾唇轻笑。晋安离席，马文才也不会出手。谢道韫？滚下山去吧！
“王蓝田！”眼见着诸多学子都跟着王蓝田离席，梁山伯大惊“这成何体统！”
英台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，她环顾课室，尚未离席的只剩些许寒门。幸好，马文才也没走！她松了一口气
却没思考平素马文才与王蓝田二分书院，如今王蓝田一招呼，大半学子都跟着离席。这本不合常理
“晋安莽撞，害先生无辜牵连受辱”英台再次向谢道韫告罪，又去扯马文才“文才兄......”
马文才满意看完一场戏，见英台满目担忧，他递出安抚的眼神，随后向谢道韫说道“此事因晋安而起，不如由我和英台寻回晋安向先生告罪，想必那王蓝田也会有所收敛”
谢家与王家暗斗也好，男子女子之争也罢，他惹不起，躲得起！英台最好也别牵扯其中，王蓝田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。
英台觉得有哪里不对，但书院确实只有她和马文才与晋安走的最近，由他们二人出面最佳。英台又有些担心，也不知道晋安刚才是想问谢先生什么问题，居然还牵扯到了南陵姨母！？
.............
后山雅舍别院，南陵公主正煮着茶水，热茶滚滚炊烟袅袅，她叹了气“现在不是还在上课吗，怎么突然跑回来了？”
“阿姊......”晋安磨磨蹭蹭不愿进屋。她垂头蹲坐在台阶上，眼眶微红，看起来委屈坏了“谢道韫来了”
南陵公主好笑地摇了摇头，又提起茶壶，滚烫茶水自壶中流向杯中“你从前都唤她令姜姐姐，离了建康连一句姐姐都不叫了吗？”
“她是谢家贵女，哪来的脸让我皇家公主姊妹相称！”晋安突然暴躁，三两步踏入室内，紧紧挨在南陵公主身旁“阿姊，我们不回建康了好不好？”
南陵公主顿了顿，又哄小孩儿一样“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吧，我让父皇在崇绮给你修一个公主府......”
“阿姊！”晋安带着哭腔
“糯糯啊~”南陵唤着晋安的小名，晋安顺从地伏在阿姊膝上，南陵公主哀婉又悲伤“令姜说的没错，这天下男子，哪有不纳妾的？”
数月前，南陵公主听闻桓大将军纳了一房外妾，带着几十个奴仆提了刀怒气冲冲讨要说法。
言官一纸奏折告到了天子御前。谢令姜听到消息，劝南陵道“这天下男子，哪有不纳妾的？”
晋安怒而诛心“这天下女子，哪有不嫁人的？”
不过数月，晋安公主赐婚太原王氏，谢家贵女联姻琅琊王家
.............
木屋旧地，又来故人探访
若虚和尚本来在溪边打水，突然站直了身子唱道“十年旧约无人归，廿载故地几人回？归去兮，归去矣~”
“那和尚在唱什么？”溪流上游，晋安把逮住的兔子塞进马佛念怀里“抱好了，这是晚上的加餐！”
“兔兔这么可爱！”英台眼馋看着马文才怀里的兔子。
马佛念本来还不情不愿，听到英台开口，低头温柔地摸着兔子的灰毛，他正想跟着夸两句，英台又道“香辛料还有吗，我想吃麻辣的！”马文才闭上了嘴
“师娘说，我们的木屋被一个和尚住着，我还道是怎样的和尚”谢道韫站在溪边，遥遥望着上游的南陵公主“原来是故人”
“贫僧若虚，若虚不是故人，施主着相了”若虚和尚朝上游的几人喊着“别再往下扔石头了，鱼儿都被你们吓跑咯！”
“见过谢先生”英台和文才遥遥向令姜行礼。晋安却做着鬼脸“臭和尚，谁理你啊，略略略~”
南陵制住了晋安，带着几个孩子往若虚处走去。
晋安低声向英台和文才科普这个和尚：若虚也曾是崇绮书院的学子，他和南陵公主她们是同窗。他曾喜欢上一位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的同学，后来他出了家，女同学也嫁了人......
马佛念若有所思。母亲曾向他提过，当年书院里两对同窗情侣。南陵公主与桓大将军喜结连理，另一对劳燕分飞，连名字都不被提及。想必就是这个若虚和尚了吧
谢令姜拱手向南陵问好，随后对若虚道“你躲了二十年”
“我没躲！”若虚否认着“当年衣冠南渡，士族互相拉拢，婚嫁讲究门当户对。朱门对朱门，竹门对竹门，我没躲起来，我只是，站在门外，看着他们”准确地说，是十七年又六个月。
谢令姜忍不住驳斥“如今这世道早就不是二十年前了！”
若虚抬头问“南陵，你在门里，过得快活吗？”
“快活，怎么不快活。”南陵公主脚步都没停“山盟海誓，琴瑟和鸣，举案齐眉，相敬如宾”
“这样啊”若虚面色凄苦“公主殿下的日子都过成这样...她在上虞......”
祝英台一怔，下意识开口道“学生上虞祝英台，见过大师”
马文才看了她一眼，跟着说道“学生杭州马文才，见过大师”
“上虞祝家？”若虚和尚盯着英台笑道“这位同学看起来有些面善？”马文才上前一步，挡住那和尚看向英台的目光
若虚笑了笑，又问“祝同学，你在上虞，可认识一户姓单的人家？”
在场哪个不是人精，马佛念有些担忧地瞅着英台
“我们...”英台有些僵硬，晋安上前握住她的手，温度自指尖温暖心房，英台开口说道“我们是亲戚......她嫁了一户有钱人家，管理全家上上下下的事务，生活得很富裕”
婉如离开得最早，下山后再没回过崇绮。若虚出家当了和尚，满身抱负皆付诸落花。玉婷死心嫁了人，整日困在宅院忙于庶务。
嫁给了爱情的南陵公主数月前才处置了丈夫的外妾，双眸含泪离开了建康那处伤心地
活得最潇洒的谢令姜也要嫁人了，她自由了半辈子，再惊才绝艳终究敌不过家族重压
他们昔年的同窗啊，又有多少人高居那庙堂之上，汲汲营营，只待书院轰然倒塌，皇家又一次跌落泥沼，所有恩仇往怨皆划归尘土
“阿弥陀佛”那和尚双手合十感念道“善哉善哉！”
.............
皇城建康，禁宫城内，天子阶下，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自北方而来
“陛下！”内宫近侍奉上文书“桓大将军又攻下了一座城池......”
“不错”高坐明堂的天子并不接文书，反而问旁边的内监“朕听闻谢家要与王家联姻，那咏絮女郎回了崇绮？”
没等内监回答，天子自笑道“谢安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！”宰相谢安，字安石
“南陵可有书信来？”天子问道“晋安还在生气？”
“陛下忘了，您说公主的书信都不必呈于您，直接送往皇后娘娘处......”内监总管轻言笑语
“糊涂东西！”天子既惊又怒，天子怎会有错，天家虽无情却也有偏颇
“晋安公主一月三信，句句不离陛下”内监总管笑容不改“娘娘还醋呢”
“吾家麒麟儿，怎能不念阿父”天子满意笑着“让梓潼把吾儿书信还来！”
天子又问“除了宫里，糯糯还向哪些地方去了信？”
“太子东宫、吴王府、武陵王府、会稽王府、寻阳公主府、庾国舅府、桓大将军府......”内监总管面露难色“蓝田侯府！”
天子色变，怒而斥之“太原王家也配！”
............
原型是晋明帝，明帝搭配桓温，北伐一统中原（考据党退退退！
评论